「何以为家」家庭影像馆主题活动,家庭影像FamilyLens创始人顾雪导演分享了“把摄影机指向自己——如何开启你的家庭影像创作”,由自己的创作经历到谈及每个人都可以着手去做自己的家庭影像记录。
在这篇文章中,我们将深入探讨家庭影像的创作与意义,了解创作者如何将摄影机对准自己和家庭,以及这一行为背后的深层含义。我们会看到顾雪导演是如何创立家庭影像FamilyLens,并拓展家庭影像概念的。
我们也将探讨家庭影像作为一种自我表达和自我探索的工具,它让我们理解家庭、记忆和个人身份之间的联系。我们大家都希望能够启发读者开始自己的家庭影像创作之旅,探索那些被日常生活掩盖的、值得被记录和讲述的家庭故事。从个人成长经历出发,通过记录和创作,挖掘家庭故事的丰富性和复杂性。
昨天一位观众问我“什么是家庭影像”,这是个特别好的问题,说明家庭影像还处在一个没有被完全定义,并等待着被拓展的概念。早期我们常说“私影像”,似乎这里会更偏向于私密性和夹杂着一种隐秘的情感。2022年我发起家庭影像FamilyLens,用“家庭影像”去描述拿起摄影机拍摄自己的家人的纪录片,“家庭”在这里是一个视角,FamilyLens,你用不同的焦段去观看家庭,或者以家庭为单位,以不同焦段观看世界,去探索自己与之产生的关系。
最初关注家庭,是因为我成长于一个大家庭中,我妈妈有十个兄弟姐妹,家庭影像馆有一部分陈列的相册里记录着妈妈大家族下每个小家庭的回忆。我通过扫描这些老照片并将它们以新的形式呈现,以获得对他们过去经历的认识。以前我有一个DV机,会习惯性地记录家人的生活,积累了大量素材,因为我知道影像本身就具有一种魅力,它能在十年、二十年后唤起特定时期的记忆。但是那时,我还并没有主动性地去创作关于自己家庭的电影。
2018年,《鼓楼之下》的创作机缘让我进一步探索了一个家庭,尽管我无法预知这个家庭会发生啥,但我对家庭内部的关系充满好奇,我相信在一段时间内,这个空间将展现出独特的东西。这是我第一次观察其他家庭的生活,同时也在思考“家”。
对我而言,被大家探索更多的可能是另外一部作品《家庭会议》。这部电影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诞生的。我的拍摄对象提到他的五姨生病了,全家很着急地要召开家庭会议讨论。当天晚上,十多个人,三代人围坐在一个客厅的桌子上,讨论住在ICU的五姨的问题,面对责任、金钱、生死,关于如何抉择,每个家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这部电影用一个64分钟的长镜头完成拍摄,这个长镜头这就像上帝在人间的一瞥,记录了那个瞬间,这个瞬间里容纳的不仅是生死的议题,还有家人之间的关系。
《家庭会议》后来参与了许多映后讨论和采访,人们都在询问我关于家庭的问题。我逐渐意识到,家和每个人都相关。这让我开始思考自己的家庭影像创作。
《庚子新年》这个作品发生在疫情期间。2020年疫情发生的最初,是庚子新年,我们没办法像往常一样聚会,大家通过手机来了解外界信息。我在想,疫情影响了每个人,作为一个创作者,如果我想要记录和表达,该怎么做。
我想到了小说《十日谈》,它讲述了一场瘟疫来临时,人们逃到一个地方,互相讲述故事。我认为故事的概念很好,就邀请家族的十个家庭成为我的拍摄对象,让他们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每人读一条疫情期间的新闻。每条新闻都是一个故事,展现了那个时期的一个侧面。
这张全家福照片是电影的第一个画面,我想说的是,电影表现的方法有很多,也许就是从一张老照片开始。
拍完这一部优秀的电影后,我决定继续拍摄自己的家庭。以自己的家庭为内容所创作的第二部影片名为《婚姻的故事》,通过讲述自己的婚姻,探讨了十个家庭的婚姻故事。在拍摄过程中,我认识到自己对家人了解甚少。但当我拿起摄影机,开始询问他们,比如何时相识、如何走到一起、谁追求了谁、为何需要结婚、感情生活如何等,这些之前从未涉及的话题。
摄影机作为一种媒介,在拍摄家庭时,引发了我对他们的兴趣,产生了对话,也在建立一种关系。我站在镜头的背后会对拍摄者产生凝视,看到日常里忽视的内容;借助拍摄问出平时不会涉及的话题;剪辑台上反复阅读素材和创作的过程,让我重新思考每个人的家庭关系和他们的处境。
2022年,我开始了“Family Lens”项目。Lens指的是镜头的焦段,不同的焦段会带来不同的视角,我们面前可能是同一个景象,有些人看到的是全貌(大全景),有些人看到的是局部(特写)。这就是镜头的魅力,我们能看到什么,由自己决定。
拍摄家庭影像,站在摄影机背后,是导演,也是家人。这种双重身份带来了多义性和复杂性。我与拍摄对象之间的关系,以及镜头或摄影机的存在带来的变化,都变得尤为重要。
创立“家庭影像FamilyLens”最初,是从电影出发,很多导演的早期作品与家庭生活紧密关联,有些是故事片,有些是纪录片。于是家庭影像FamilyLens开始策划「家庭影像展」,回到电影的源头,去展示电影创作者如何通过家庭进行思考。2023年“把摄影机指向自己“首届家庭影像展,邀请了中国近十年来很重要的家庭影像作品。今天现场有观众就是因为看了那个影展而来到这里。
今年,第二届家庭影像展邀请了亚洲范围内的导演,去分享他们的家庭影像创作。
此外,我们大家都希望人人都可以拿起摄影机去记录自己的家庭故事,未来当我们在回溯历史的时候,不仅有大历史,也有每个个体视角下的微观历史。「家庭影像工作坊」在过去两年间已经有近90部作品在这里完成。家庭影像工作坊最终的成片我们会纳入「家庭影像实验室」,实验室的概念是我们在实践“人人都可以记录自己的家庭故事”,我们最小的学习者是初中生,最大的学习者是六十一岁,除此之外,我们也在探究摄影机在拍摄家人过程中,它的角色会带来哪些可能性。
有人参加过苏文的分享会,他提到,个体家庭照片的独特之处在于,它们不是由专业摄影师拍摄的,而是由共同生活的亲属拍摄的自己的家庭,他也许不够专业,但是有一种无法被取代的“独特”视角。这在家庭影像里是很重要的。
看了很多家庭影像,也听到了很多不同视角下的家庭叙事,越来越感受到“家”的分量。家族的历史、家庭文化的基因、家人内部的关系,都指向如何去理解现在的你自己。上一代的家庭结构与价值观,和当下有着变革性的不同,如何在矛盾中找到一种自洽的相处之道,如何去创造一种新的家庭结构和家庭观念,我们应该去拓展对“家”的理解。
2023年,在宋庄艺术区,家庭影像FamilyLens成立了家庭影像馆。家庭影像馆的愿景是收集与家庭相关的各类档案,包括但不限于照片、书籍、电影和艺术作品。当每个家庭微观档案和个体讲述的故事被汇聚在一起的时候,将会呈现出丰富的视角。
此外,我们大家都认为收集只是第一步,如何展示这些档案更为关键。我们大家都希望通过艺术性的展现方式,通过“创作”,让每个人和档案产生新的关系。
家庭影像馆用主题性的方式做与“家庭”相关的活动,我们邀请艺术家和各行各业的人分享他们对家的创作和认知,以细腻的情感描绘“家”这一宏大主题。本次「何以为家」系列活动分别进行了公共讲座、工作坊和放映会,邀请了北京银矿的作者、法国艺术家、收藏家苏文讲述了他收藏中国家庭胶片的故事,及著名当代艺术家吴高钟先生分享和《家》这件艺术作品的创作脉络。举行了家庭档案工作坊、剪纸工作坊、旧物焕新工作坊、家庭漫画手账工作坊、金工手作工作坊。还有家庭影像主题放映会,在电影里去交流。
在探讨家庭影像时,我们希望从纪录片的角度打开一些新的视角。记录天然和记忆相关。我们所记录的内容,无论是保存在档案中还是脑海中,最终都会转化为记忆。尽管我们可能会遗忘,但影像能像木乃伊一样,将某个瞬间永久保存。
如果大家对影像的历史感兴趣,我们可以追溯到世界上第一部关于家庭的电影。我鼓励大家去了解影像的历史,从最早期开始,想象影像是如何起源的,以及它最初是如何吸引观众的。这可以让我们更好地理解影像的本质。
1895年,电影拍摄开始出现,电影通常由一个固定镜头组成,可能持续拍摄一个场景,一分钟或两分钟。电影的发展经历了从单一镜头到镜头组合,再到不同镜头角度的演变。在这个过程中,卢米埃尔兄弟在电影史上扮演了重要角色。通过他们的作品,我们可以想象1895年法国中产阶级的生活,这本身就是一种档案性的记录。
纪录片的一个强大之处在于它的档案价值。如果你从孩子出生开始记录,直到他们20岁,那些早期的影像就会成为宝贵的档案。同样,如果你现在开始记录老人的生活,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记录也会变得越来越珍贵。
总的来说,影像与时间有着密切的关系。通过影像,我们可以将家人的点点滴滴镌刻在时间的长河中。这种记录不仅是对个人记忆的保存,也是对家庭历史的传承。
如果你们愿意,可以通过拍摄自己的祖辈来进行家庭影像记录。例如,通过口述历史的方式记录他们的故事。这是进行家庭影像记录最容易开始的地方。黄骥导演曾说过一句让我印象深刻的话:每个人的家庭,从社会到国家的发展,一直都存在,不是说它们发生之后就消失了。这意味着我们的记忆和过去的痕迹与现在和未来都有着紧密的联系。纪录片的意义就在于保留这些痕迹,让人们能够通过这些痕迹来思考自己的生活。
你有没有想过,过去的事情对现在是否重要,现在的生活对未来又是否重要?这不仅是关于个体的问题,也涉及到家庭和社会环境。当我们讨论家庭影像时,能否看到家庭背后的时代背景,这与每个人都有关系。
其次,是发现个人家族史的路径。比如,先记录下祖父母和外祖父母的故事,然后慢慢挖掘更久远的历史。有一个参加工作坊的同学嫚嫚,她回到自己的村落后发现,自己与家族的历史和当地的故事有着密切的联系。从一个个人的生命故事到与家族的紧密联系,这些都成为了个人重要的一部分。个人的创作方法是什么?是你的个体性,以及周围一切因你而产生的关联,因此,去了解自己的家族成员、家族史和家族故事,都是在增加你自己的故事性。
我想介绍一位我非常欣赏的导演,邱炯炯。他拍摄了多部与家庭相关的电影,我希望能够通过分享这些,让大家感受到影像的多样性,创作者如何通过画面、文字、音乐等元素来构建故事。口述历史尤其难以剪辑,因为要将漫长的叙述浓缩并有力地展现。
邱炯炯导演提到的一个重要观点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关键在于我们是否去发现和挖掘。拍摄纪录片为我们提供了这样的可能性。当你拿起摄影机,你就要去观察、询问和探索。尤其是当拍摄对象与你有血缘关系时,你会发现这些故事是有温度的,能够洞察人性。艺术总是关乎人性,家庭可能是探索这一主题的一个切入点。
摄影机成为了一种经典的对话通道,它不仅仅是记录,更是在催化一些可能的发生。在日常生活中,许多瞬间可能会被忽略,但当拿起摄影机时,我们观察、对话,并有可能创造出新的关系。这些关系不一定总是指向和睦与团圆,有时也可能打破旧有的关系,赋予我们对话和表达的权利,促进互动。
在邓伟导演的作品《爷爷和父亲》中,家庭影像展现了个人与社会的一面。例如,他拍摄的关于他父亲与祖父的关系,反映了中国快速发展时期两代人之间的冲突。他的祖父,一个算命的人,预感到房地产行业的衰退,而他的父亲却仍坚持从事这一行业。这种冲突不仅展现了家族内部的张力,也映射出了一个国家在特定时期的社会心态。邓伟导演作为第三者记录了这一切,也在祖父的葬礼上播放了这部影片。
黄惠侦导演的《日常对话》则讲述了她与母亲之间的情感隔阂。通过拍摄这部电影,她鼓起勇气与母亲展开了对话,揭示了日常对话背后隐藏的深层情感。这部影片让人们意识到,摄影机有时会给人侵犯隐私的感觉,但它也可以成为深入探讨和理解个人与家庭关系的有力工具。
摄影机的这种双重性——既有可能带来暴力,也有可能促进沟通,完全取决于背后的使用者以及他们的使用方式。有时,摄影机带来的压力可以成为正面的推动力,促使我们真正地与对方进行对话,正视并认真对待我们所记录的内容。因此,摄影机作为一种媒介,其价值和潜力值得我们深入探讨和使用。
拍摄家庭影像并不总是像人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虽然家人之间彼此熟悉,但拍摄的动机和目的可能大相径庭。有时,拍摄可能是为了创作一个作品;有时,则可能在创作过程中流露出自己的情感,促成关系的变化。这种微妙性无法简单地用好或不好来判断,关键在于摄影机背后的你是如何思考的。
家庭影像在很多情况下是指向自我的。影像创作与自我的关系非常密切,你可以拍摄与自己有关的自画像,回顾自己的成长过程。许多人在拍摄时会探讨童年的经历,这些经历对现在的影响,他们试图通过向家人询问,重新打开过去的环节。随着我们的成长,我们对事情的理解会发生变化,我们大家可以用现在的自己去审视过去的自己,这样的一个过程中可能会带来关系的变化。
例如,今天在「妈妈,妈妈!」主题的展映中,有一部名为《望》的纪录片,讲述了导演与母亲之间的心结,通过拍摄,她打开了这个心结,最终与母亲相拥。虽然纪录片可能并没有完全解决她们的情感问题,但确实提供了一个出口,创造了讨论和探索问题的可能性。这样的影像作品不仅记录了个人和家庭的历史,也反映了个人成长和自我认知的变化。
去年家庭影像展邀请的其中一部作品,章梦奇导演的《自画像和三个女人》,她共拍摄了10部与自己和家乡相关的电影,这是最早的一部。她在23岁时就开始思考自己作为女性的身份,以及如何面对婚姻和家族中女性的处境。通过讲述自己的故事,实际上讲述了一个关于三代女性的故事。
章梦奇在采访中表示,她现在不会制作这样的电影了,因为电影应该反映特定时间段的思考。她认为,不要试图在某个时间段内制作一部完美的电影,而是应该展示那个时期的思考。在过去的十年里,她专注于与家乡相关的电影制作,甚至将影像作为一种行动力来重塑家乡。她鼓励家乡的孩子们拿起摄影机,拍摄和探索与村子历史相关的问题,使纪录片拍摄成为全村人建立对自己村落认知的过程。
章梦奇认为纪录片可以拓展其可能性,这是非常积极的。摄影机可以帮助建构自我认知,甚至成为身体的一部分。她本身是学舞蹈的,所以在她的影像作品中融入了肢体元素,这是她特有的风格。纪录片可以与任何背景融合,如动画等,它只是一种表达方式,但更重要的是指向个体本身。
在制作家庭影像时,我觉得重要的是记录这个人,也看到这个人背后的社会和时代。如果想要表达得丰富,我们必须看到个体的境遇,这是由大环境和时代共同塑造的。我们要通过个体经验去发现、思考,形成自己的认识和表达。
最后我想说,做家庭影像,尤其是指向自己的影像,最重要的是“我”的存在,怎么去探索,怎么去书写,怎么看待自己的故事。
家庭影像馆希望收藏每个具有个人视角的档案,不仅仅是存放照片,而是要梳理、归档,这代表了我们的思考,也是对照片的再创作。
如果你听完分享后也想开始制作自己的家庭影像档案,可以尝试去询问家里的老人,让他们回忆小时候在哪里出生长大,以及他们的经历。
这样的对话可以记录下来,成为宝贵的记忆档案,对于未来回顾或让后人了解过去都是非常重要的。同时,你也可以翻出家里的老照片,尝试在这些照片中找到新的顺序,重新安排和布局,就像我在家庭相册中所做的那样,寻找家庭中的蛛丝马迹。你甚至可以考虑将这些照片整理成摄影书,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展现家庭的故事。
顾雪:拍摄家庭影像时,可能会遇到家人的拒绝,这可能是因为他们还没准备好,或者对拍摄的目的和方式有所顾虑。相对于拍摄,这也许是一次沟通的机会,你需要去告诉她你为什么想要拍摄。有时候,家人最初反对,但当作品完成后,他们可能会发现结果超出了预期,从而改变态度。
这种局限性不仅存在于家庭关系中,也涉及到个人的认知。在我看来,拍摄家庭影像更多是关于建立关系的过程和反映出关系的过程。如何向家人解释拍摄目的,家人是否愿意参与,以及在拍摄过程中如何互动,包括作品完成后家人的反应,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
有些人可能会担心作品完成后不能给某些家人看,或者不能在某些地方放映,担心家庭隐私被暴露。对于这些担忧,我们大家可以寻找方法来减少这些风险,比如调整内容或者选择更私密的展示方式。但归根结底,创作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探索关系的欲望,它源自于创作者自己的主体性。如果有这样的冲动,我认为应该去尝试。至于可能带来的问题,我们大家可以在创作过程中思考和解决。如果我们总是从一个绝对的道德制高点出发,我们可能什么都不会去做,因为那是最安全的选择。
顾雪:上次长沙MWM我们一起组织的放映活动中,选片聚焦于女性导演的作品。在工作坊中,大约80%的参与者是女性。我观察到,女性参与者似乎更关注自己的感受。男性参与者可能更倾向于拍摄家族历史或个人历史,为家族留下档案。而女性参与者则更倾向于使用影像来探索自己和人际关系。这并不是说女性天生如此,而是在我接触的人群中,确实存在这样的趋势。她们更愿意讨论自己、自己的感受、与家庭的关系、记忆和个人书写。
我想,尽管性别是大家都在讨论的话题,我还是倾向于回到个体本身。每个人在社会中都受到塑造,无论是性别还是职业,但最终还是要回到这个人,了解什么对他们来说是重要的。
在工作坊中,我注意到越来越多的人希望能够通过影像进行自我探索,这种趋势正在增长。过去,人们可能更多地关注影像记录和留下历史档案。我认为这是一个变化中的现象。摄影机在建构自我认同方面扮演了重要角色,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人们越来越渴望寻找与自己更紧密相关的事物,希望通过影像进行自我探索。
Family Lens,以家庭为拍摄对象,用家庭视角来观察记录生活。在拍摄过程中与被拍摄对象产生沟通性、对话性和反思性的行为,并创作出带有制作者个人属性的自由影像。返回搜狐,查看更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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